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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:凯尔家的日常

第七章:凯尔家的日常

凯尔的家在辉光城较边缘的地方,即远离统一的居住区,也同样远离街区,在不久前甚至连交通都不太发达,那时为了考虑女儿的教育问题,凯尔唯独一次考虑过屈服于现实——搬家。但是,随着城市的扩张,交通的便捷,此后就没有在提,所以便是现在这个——位于辉光城最西面的两层小楼。

作为校长,勇者议会的重要成员,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位高权重之人,但是房子却与之完全不相匹配,小楼使用的是相当朴素的木制结构,从局部的老化程度来看,木材也不是什么绝好的类型,整体上保持了木头本来的淡黄色,局部为了掩盖材料本身的不足,简单的用灰色或者白色的漆处理了一下,就像黄色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灰色或白色的云,可以说有些随意,但是有些部分却又可以看出主人的用心之处,例如花园。

在房子的左侧有一个小花园,现在这个季节正开着不知名的淡蓝色的小花,没有高大些的花树,也没有其他的花朵,就是十分简单的蓝色小花,纯粹而简单,花坛被精心的打理过,花像是被人刻意的限制了生长,然后有意的变成了一团一团的模样,彼此之间留有空位,但相对又不分离,像是被当作蓝色积木,拼凑成各种样子,从简单的圆圈,三角等几何图案,到复杂一些的微笑,或者盾牌,各式各样,但却没有统一的主题,仿佛只是心血来潮,完全的随心所欲。

而且显然主人的‘随意创造力’并没有耗尽。

所以在花坛的边缘,依然有着尚且裸露的泥土的部分,这是花坛吞噬院子产生的‘新的扩张’,而上面明显的脚印与刚刚栽上的花朵表明,花坛的建设工程仍然在继续,这份‘灵感’依然在创造新的图案。

在花坛簇拥的中心,有一片石砖铺成的空地,上面铺设的地砖被打扫的一尘不染,一个大理石制成的桌子被放置在正中的位置,此时,一名穿着白色衣服的小女孩正趴在那,用手撑着头,看着临一行人过来的方向。

凯尔带着临与艾可走的是侧门,所以穿过花园,对于这一点当然是凯尔想要展示自己的花园所以可以的安排,而艾可的表现也确实喜欢,独自一人走在前面,一会跑到这个花坛闻一闻,一会又指着另一个花坛大声的询问,很是开心,然后在中心的部分,就发现了小女孩,像是突然发现的危险,赶在其打招呼前,同样也在凯尔介绍前,慌忙的赶快跑回,加入到队伍中,准确的说是临的身后。

女孩站起身,稍稍整理了裙子,然后小跑几步,一下扑到走在最前面的凯尔的怀里,凯尔轻轻的抱起她,用额头轻轻的抵住她的额头,然后小声的说着什么后,少女的注意力便越过凯尔的肩膀,迅速的锁定了临以及其后的艾可。

“临哥哥,欢迎回来”

少女跑到临的跟前,脸上挂着天真的微笑,像是等待着必要的回答。

临点了点头,然后稍稍停顿了下,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。

没有其他的话语,但是对于临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,换就换说能达到这种效果其间的辛苦,一般人既不理解也难以想象。

少女知道这个过程,所以就算是孩子也是能够理解,所以笑得更加的开心,像是得到了今天应有的奖励,然后拉着临的手,往前拉着走了几步,如同拨开野草的遮挡,找出躲藏在其中的小兔子——艾可。

两人见面,由于高度差不了多少,所以远远望去就像是两个同龄人,但是这个‘远远望去’的结果,正是艾可现在担心的,她不喜欢被孩子当作‘同龄人’而又因为是孩子,自然是实话实说,完全不顾及艾可的面子,加之又因为是孩子所以自认为是大人的艾可也不会发作,一直以来都只能是默默承受,所以艾可并不喜欢孩子,特别是像面前女孩这个年龄,十一二岁,正好是艾可身高定格的年龄。

艾可想要先发制人,但是苦于不知道其名字,就算想先确定自己的大人地位,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,很快的想着,先单纯的叫一声妹妹,先下手为强,便要开口,但是被抢先一步

“你就是艾可姐姐吧,你好我是卡洛儿”

如果不是有很多人在这,艾可大概感动的哭了出来,第一次被人叫姐姐,艾可瞬间喜欢上了面前的孩子,一把将卡洛儿抱在了怀里,之后两人就像姐妹一般的要好,卡洛儿在前,拉着艾可的手,一边走一边介绍,穿过花园,又绕过房屋,然后进入其中,直到介绍完每一个房间才停下来。

到了晚上,凯尔在厨房做饭,卡洛儿在旁边帮忙,说是帮忙,实际上就是围绕在凯尔旁边,讲述白天发生在学校的事情,凯尔一边做饭一边附和着,时不时作适当的提问让对话一直保证在十分活跃的状态,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声音混杂着两人的笑声好不热闹。

而餐桌这边,则是‘尴尬大赛’的比赛现场,临选手由于发动‘绝技’,一言不发,或者说连动都不动,与木头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可以呼吸,艾可选手想主动还击(说话)但是得到的回应要么是点头,要么是‘嗯’这种‘绝对防御’,于是完全无法进行,然后完全的放弃,既:想要凭借刚才的兴奋感,以及卡洛儿对于临的评价来重新审视临,这一行动完全的放弃。

阿尔法选手‘坐山观虎斗’,灵体化留在临的身体里,这让艾可也完全不想去找阿尔法,所以最后临取得了胜利,艾可呆不住了,也跑到了厨房,完全不在乎是否陌生,是否有着客人身份,自顾自的加入了对话,当然了 帮忙也是不可能的,因为她根本不会。

之后厨房失去了些声音,其一是凯尔的声音,因为又要做饭又要应付两人确实不太容易,所以自己的话自然少了些,而其二就是锅碗瓢盆的声音,由于彻底的被笑声掩盖几乎完全消失,就像生活的艰辛消失在平凡的欢乐中一样,极其自然。

“好了,现在艾可不在,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?”

阿尔法的声音,旁边没有人的时候,临可以和他说话。

“问些什么?”

“卡洛儿是凯尔的女儿吗?”

“嗯”

“呃…………”

阿尔法沉默了,像是模糊的猜测有了确切的答案,需要些时间接受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没什么,只是感慨万千,你知道的吧,我是跟着上一次的勇者的时候,认识的他,虽然对于精灵来说关于勇者的记忆会本能的淡忘,不过像他这样不太相干的人,确实印象深刻,那时的凯尔和现在的……嗯……难以想象是同一个人”

“更好还是……更坏”

“当然是更好吧……不过我这个外人倒也不太好评价,毕竟是如人饮水,改天有时间我还是要和他叙叙旧的”

“对了,那个小女孩为什么叫你哥哥”

“我暂住在这的时候,她就这样叫,大概是年纪大一些算得上是哥哥级的吧”

“……我倒不是这个意思,而是……”

“开饭了!”

卡洛儿的声音打断了阿尔法,他钻进了临的身体就不再说话了,也没来得及询问完为什么临是女生而卡洛尔要叫她哥哥,自己思考了一段时间,便以‘人类的无法理解行为’作为结束,终止了思考。

之后四个人吃了晚饭,然后安置了艾可后,忙碌了一天的几个人就都进入了梦乡。

第二天一早,熟睡中的艾可被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到,正准备钻进被窝里再睡一觉的时候,猛地想起已经是早上,训练要迟到了,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,刚解开睡衣的第一个扣子,又突然意识到:现在不是在魔王城,黑骑士不在身边训练当然不用担心。心中一阵轻松,就像是学生按时早起,却猛然想到今天是假期。

可是一转思绪:自己尚在勇者之城,就像虽是假期,但老师布置了非常之巨的作业,便也没有那么多的轻松感,反复之间,觉应该是睡不着了。

换好衣服,折叠好有些宽松过头的睡衣放到叠好的被子上,艾可赶忙靠到墙边。

每天的例行工作。

木制的墙壁上一道魔法留下的轻微的痕迹,那是艾可昨天留下的,目的自然是用来量测身高,而这一次的结果自然的,并没有高,反倒是有些矮了,反复量了几次都是相同的结果,艾可的心了咯噔一下,绝望感瞬间笼罩全身。

下意识的左顾右盼,当低下头时,发现穿的是拖鞋,便立刻安下心来,明白了,于是换上自己的靴子又量了一遍,正好。

抚着胸口调节下呼吸。

这时,窗户外正好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
于是搬来一个小凳子踩在上面(不是够不到而是为了看的舒服)院子里是临在练习挥剑,而那熟悉的声音就是木剑划过空气的声音。

基础很重要

这是黑骑士常常挂在嘴边的话,所以也算是以身作则,每天早上在艾可锻炼的时候,黑骑士便在一旁练习挥剑,直到艾可坚持不了了,他才会同时停下来,然后递过来毛巾。对于艾可来说,那是她觉得黑骑士最不像平时的时候,既不冷漠,也不刻板,虽然具有威严但是却并不严厉,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,甚至艾可不止一次想到那漆黑的盔甲下,一定有着一副慈祥的面容,就像是她理想中的父亲那样,这让艾可很是安心。

所以,看着临挥剑,艾可下意识的想起了黑骑士,安心感涌上心头,然后想到了离开没有多久的家乡,孤寂感接踵而至,一时间出了神。

临结束了练习,将木剑摆好放在架子上,一抬头便看见窗户边的艾可,想到一直被人注视,瞬间身体麻痹不知如何是好,站在原地变成了树木的伙伴。

看见临望向自己,艾可也突然想到,自己好像也看了许多的时间。脸开始变红,可是临一直没有离开目光,她也不好意思离开,两人对视着,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目的,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两人的脑子都是一片混乱,一人满脑子都是自己学到的,常用的打招呼用语,却怎么也开不了口,一人偶然发现,自己讨厌的家伙原来没有那么的讨厌,甚至有些帅气,想到自己曾被那瘦弱的身体拥抱,心跳加速,仿佛跳动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。

咚咚咚!

咚咚咚!

原来是敲门声。

“艾可,你起了吗?”

卡洛儿的声音响起,将艾可拉了回来。

“啊!起了,等……”

匆忙的应答,转身便去开门,却忘了自己站在椅子上,一脚踏空向前失去平衡,下意识往后想要维持稳定,却不料小凳子整个翻了过来,艾可再一次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
“怎么了!?艾可姐,你没事吧”

“没事……我”

疼的眼泪都出来了,一说话差点有些哽咽,连忙稳定心态,擦了擦眼角的眼泪,打开了门。

“你的脸怎么了,那么红,不会是发烧了吧!难道是昨天着凉了”

这么一提醒,艾可想到了刚才的自己,脸更红了,于是赶忙捂住脸。

“没事,没事,我这是……刚才锻炼了一下”

“哦,原来那是锻炼的声音,我还以为艾可姐你摔倒了呢?为什么不去院子里,临哥也在那,一起不是更好吗?”

“别提他!”

赶紧捂住脸。

“怎么了?临哥欺负你了?”

“没有,只是,不太应付”

“……嘛,也是没办法的,临哥那副表情确实有些……冷漠,不过其实是个大好人”

“再说吧,卡洛儿妹妹你有事的吧”

“啊!差点忘了;爸爸找你,在书房,现在方便吗?我带你去”

“嗯,走吧”

书房位于二楼走廊的尽头,与艾可昨晚的房间完全的对称分布。

卡洛儿带到了以后,就小跑着去到了楼下,随着咚咚咚的踩踏地板的声音消失,艾可敲了敲门。

“请进”

推门进入,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花香,那是楼下花园里的味道,由于这边的房间靠近花园,所以打开窗户就可以闻到。

“坐下吧,小艾可”

‘小’字艾可不太喜欢,但是对于凯尔却不是太讨厌,大概是过于高大的缘故吧,他似乎可以对所有人带上这个称谓。

“我有些事情想通知你,关于你离开的事情,恐怕要推迟了”

“怎么了?!”

“因为魔族”

“你知道了?”

“什么?”

“呃……没什么,你继续”

“昨天,边境守卫报告,有一些魔族没有经过允许进入了人类的领地,虽然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,但是也由于不知道目的,而且也没有魔族方面的通知,所以整个城市全部戒严……艾可你没有辉光城的身份证明吧”

“嗯”

“是我疏忽了,本来应该带你来的时候顺便办理的,现在没有身份证明不允许进出城,而补办的话需要等待一周,艾可你愿意在待一周吗?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“不愿意也没有关系,我可以另想办法……”

“啊!?没事的,我可以的,刚才走神了没听见”

艾可在想刚才凯尔提到的魔族。

“凯尔校长,我非常乐意在呆一周,所以你不用在费心了”

“……真是非常抱歉”

凯尔硕大的身体站起来,微微的低了低头,以示歉意。

“没事的,没事的,反正我也想参观辉光城,而且还有卡洛儿,一定不会无聊的”

“哈哈哈,卡洛儿应该也很高兴吧;走了,小艾可,去吃早饭”

“等一下,凯尔校长,我可以问个事情吗?”

“什么?”

“关于那些魔族,他们在干嘛”

“不知道,根据推测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,别的就不太清楚了”

“可是,人类与魔族不是签订了和平条约,为什么好像还在打仗一样”

“因为时间不够,接受这个事实对于魔族也好,人类也好,都需要时间”

“那到底需要多久?”

“下一次的勇者诞生,这件事情就会有结果,无论是好是坏,勇者都将会指引方向,那时大概会是真正的和平”

“校长你觉得勇者是谁呢?”

“会是临吗?”

“不知道,这个谁也说不准……嗯,对了,我有个主意,小艾可,来学院上学怎么样?”

“什么?意思”

“就是反正你要留下一周时间,不如作为克里曼的交换生来学校一周,我相信你的问题会有更加专业的人告诉你答案”

艾可犹豫了,如果那些魔族要找的东西是自己,大概不久就会过来,就算没有,自己也应该想办法离开去会和,可是想到凯尔提到魔族的表情,想到艾琳娜的话,艾可决定留下来再看看,所以做了决定。

“嗯,我答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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